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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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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親

沈沅領著穆靈音到書房。

穆靈音一進書房,就想起一年前沈沅讓她作畫之事,正是那次她未能給沈沅畫出畫像,才有了後來種種。穆靈音以為又要向她發難。

“靈妃今日所贈古畫,本宮很喜歡。”沈沅道,“本宮這也有些古畫,請靈妃和本宮一起品鑒一番。”

靈妃詫異,沈沅這又是什麽招數。穆靈音一直小心提防著沈沅,說話時格外謹慎。然而沈沅從頭到尾真的只和她說畫的事,甚至還帶著些洗耳恭聽的姿態,叫穆靈音摸不透沈沅到底想幹什麽。

穆靈音無論如何都不信,沈沅留了她半個多時辰,只為聽她講各個流派的畫……

“今日有勞靈妃,本宮漲了不少見聞,多謝你了。”沈沅笑盈盈地說道。

“不敢。”穆靈音道。

“時辰不早了,靈妃回去歇著吧。”沈沅客氣道。

穆靈音帶著滿肚子疑惑離開韶華宮,沈沅這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?是不是有什麽後手在等著她?

出了韶華宮的宮門,穆靈音心裏的疑惑不減反增。

崇華殿內,蕭執正在召見京兆尹和沈清。蕭執收到密信,有一波流民正朝京城靠近。今年的旱情還是影響了一部分地區,這些地方的人,無法維持生計,只有到京城附近討口飯吃。

京兆尹和沈清要負責安置流民和京城的安防,兩人領了命退下。

蕭執黑著臉,流民都快跑到天子腳下了,各地的官員竟然都不上報。整頓吏治,勢在必行。

密信上還有一條,穆青應該已經回京。

回京卻不進宮面聖,他想幹什麽?蕭執按住發脹的太陽穴,長嘆一聲。

“宣戶部尚書進宮。”蕭執吩咐道。

蕭執見過戶部尚書,又見荀潛,一直到天擦黑,荀潛才出宮。

蕭執看著禦案上的奏折和密信,到處都是爛攤子,大梁朝想要真的四海升平,不知道還要多少年的勵精圖治……

所謂打天下易,治天下難便是這個道理了。他還缺一些治世能臣,就看這次科考能不能為他選一些得用的人才。手下武將太多,怎麽治得好天下呢。

“去韶華宮吧。”蕭執見殿內已經昏暗,不想再看奏折,起身道。

吳關應了聲,派小太監去韶華宮傳話。

蕭執仍是步行去韶華宮,吳關隨行伺候,快走到韶華宮時,蕭執問了一嘴:“今日貴妃生辰宴,朕走了之後無事發生吧?”

吳關道:“無事,不過貴妃娘娘單獨見了靈妃娘娘,兩人在書房待了有半個多時辰。”

蕭執眉間擰成川字:“她們在書房做什麽?”

吳關道:“靈妃娘娘今日送了貴妃娘娘一幅古畫,之後兩位娘娘在書房品鑒書畫。”

“品鑒書畫?”蕭執訝異,他可從來沒見沈沅對書畫有興趣,倒是纏著自己教過兩日寫字,之後也不了了之。

“是。”吳關應道。

“兩人品鑒書畫,之後也沒發生什麽?”蕭執問道。

“沒有,靈妃娘娘好好地回了靈瑞宮,沒聽說兩位娘娘發生口角之類。”吳關道。

蕭執心中越發疑惑,沈沅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,莫非有什麽後手?這個女人,倒是改不了善妒這個毛病,只怕心裏也還記恨穆家人當面罵她。

罷了,還是自己多哄著。

蕭執到韶華宮,沈沅已經換了尋常衣服,鳳釵也已取下。

“皇上怎麽一去這麽久。”沈沅上前略帶嬌嗔地道。

蕭執看看沈沅,嘆道:“政務纏身,實在是忙。阿沅要多憐惜朕。”

沈沅命玲瓏端來茶點,又指派一個宮女為蕭執捏肩。

蕭執覺得宮女手下無力,捏得不如沈沅,但想著今日她生辰,不便叫她勞累,便作罷了。

“阿沅覺得今日的宮宴如何?”蕭執隨口問道。

沈沅嘆道:“無甚新奇有趣,平平淡淡。”

“你呀,玩心就是重。都二十了,還一團孩子氣。”蕭執笑道。

沈沅手托香腮看向蕭執道:“聽說女子當了娘親才會真正長大呢。”

“還有這麽一說?”蕭執挑眉道。

“可不是麽。”沈沅道。

蕭執往沈沅湊了湊,耳語道:“那朕今夜多努力。”

沈沅抿唇笑,輕點一下頭。

一直到入睡前,蕭執都沒有問沈沅穆靈音的事,沈沅也沒提。上了床,蕭執就更不會提了。

兩人前些日子鬧了別扭,後沈沅又身子不適,這夜蕭執像是要把前面那些日子缺的都補回來似的,拼命地要沈沅。

沈沅算著日子,照周太醫所言,這幾日是容易受孕的,她心中有預感,她應該很快可以懷上。只要蕭執真的吃了“解藥”。

次日朝上,定國公告了假,說是老妻身子有礙,要在家中陪伴。

蕭執命吳關親自去定國公府送了許多珍貴藥材和補品,當然,還是看定國公夫人是否當真病重。

吳關去過後,回來稟報,定國公夫人確實病重多日。

蕭執,這樣,他不得不讓沈沅回去省親了。

晚間回到韶華宮,蕭執見沈沅有些魂不守舍,便問道:“阿沅怎麽了?”

沈沅微蹙著眉:“臣妾也不知,總覺得心裏有些慌。”

“請太醫來瞧過沒?”蕭執關切問。

沈沅頷首,兩人往寢殿走,邊走邊道:“瞧是瞧了,只是沒能說出個病因來。”

兩人進了寢殿,在榻上坐下,蕭執在等沈沅主動開口提省親之事,但沈沅幾次欲言又止,始終不提。

沈沅不提,蕭執也不想主動提,畢竟上次鬧成那樣,他實在拉不下這個臉。

如此又過了幾日,沈沅仍是沒提要回去省親。

蕭執見定國公又告了假,生怕定國公夫人真是一病而去,那沈沅必然要恨他,便叫吳關將定國公夫人病重的消息,透露給沈沅。

蕭執覺得沈沅聽了這事,定然沈不住氣要回去省親的。

沈沅從玲瓏口中得知此事,很快就明白過來蕭執的意思,他這是想叫自己主動提省親之事呢。但沈沅還要確定一件事,才能回去,她要等周太醫為自己號出喜脈。

蕭執又等了兩日,仍不見沈沅提,以為沈沅為這上次鬧成那樣,不敢提了。他決定再等兩日,若是沈沅再不提,他就當面跟她說定國公夫人之事,屆時,沈沅肯定會提了。

這日,周太醫來給沈沅號脈。

沈沅只見周太醫手一顫,從絲帕上彈起,然後又細細地為沈沅號脈一次。

周太醫剛要說話,沈沅給他使了個眼色,他忙閉嘴。

沈沅小聲道:“是了?”

貴妃娘娘近來一直在備孕,這麽一問,周太醫會意,沒有說話,只點頭。

沈沅面露笑意:“這些日子,有勞你了。只當沒有這事,知道嗎?”

周太醫不知道貴妃娘娘想做什麽,但只有點頭的份。

玲瓏在一旁聽貴妃和周太醫打啞謎,心中也有明悟,覺得貴妃娘娘八成是有了,畢竟娘娘的小日子已經過去幾日了。但是這麽大的大喜事,為什麽要藏著呢?玲瓏天天伺候在貴妃娘娘身邊,覺得自己一點都看不懂她。

“玲瓏,送送周太醫。”沈遠道。

玲瓏收起思緒,送周太醫出宮,出了宮門,玲瓏雖不知道娘娘想做什麽,還是再次提醒周太醫:“周太醫,可別忘了娘娘的話,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能說。”

周太醫佝著身子,直點頭。

玲瓏回到偏殿,見貴妃仍坐在原處,上前小心伺候著,不敢問心裏的疑惑,目光也不敢往貴妃娘娘的肚子瞧。

沈沅只是面帶笑意,並未和玲瓏明說。

蕭執今日到韶華宮時,天色已經全暗,沈沅未出宮門來迎駕。

“你們娘娘呢?”蕭執隨口問道。

“娘娘有些不適,正歇著呢。”常月道。

蕭執大步去了寢殿,來到沈沅床邊。沈沅並未睡覺,只是在床上坐著,人顯得有些疲累,一見蕭執近來,便欲言又止,最終垂下頭低低喊了一聲:“皇上。”

“阿沅怎麽了這是?”蕭執裝模作樣問道。

沈沅抿抿唇,擡頭看向蕭執,道:“皇上,阿沅聽說娘親病得重,父親已經多日未上朝了,確有此事嗎?”

蕭執道:“也沒有連續多日。”

“皇上……”沈沅像鼓足勇氣一般對蕭執道,“皇上,臣妾可以回家看看娘親嗎?”

蕭執嘆道:“阿沅有孝心,朕要是再不允,未免不近人情,好,朕允了。”

“當真!”沈沅眼睛一下亮了,人也霎時變得有神采起來。

蕭執上手摸了摸沈沅的臉:“瞧把你高興的。君無戲言。”

沈沅歡欣地投入蕭執懷中:“阿沅就知道皇上對阿沅最好!”

蕭執笑道:“朕叫禮部挑個好日子,你再等幾日。”

“好!”沈沅笑道。

省親的事,終於定下,蕭執和沈沅都松了口氣。

次日上朝,蕭執在朝上安慰了定國公幾句。之後,順勢提到了貴妃娘娘惦念家中娘親,欲省親一事。

定國公近來為了老妻生病,告了幾次假,朝臣們都是看在眼裏的。再加上孝道在先,果真沒什麽人反對貴妃省親。

禮部很快就定了日子,八月十四,中秋前一日,也就是三日後。

貴妃娘娘要省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後宮。從前的種種恩典,妃嬪們雖也羨慕,但都比不過這次。

淑妃和賢妃對坐無言,連一向話多的淑妃,這會兒都沈默了。省親,她們想都不敢想。前些日子皇上還罰貴妃禁足呢,這才多久,就恩典她省親了。

淑妃終於忍不住道:“賢妃姐姐,你說,這次我再求貴妃帶上我,她能帶嗎?”

賢妃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淑妃一眼:“你覺得呢?”

淑妃長嘆一口氣:“那怎麽去求皇上呢,能成嗎?”

“貴妃娘親病重,才回家省親的。”賢妃道。

淑妃到底沒說出,等她娘親病重,她也要回家省親的話,只是又長嘆了一聲:“貴妃命真好啊!長得好看,皇上對她一見鐘情,進宮就封貴妃!寵冠後宮。”

賢妃沒有接話,都說到命了,那她能有什麽辦法?總歸她們也比很多人命好就是了。

靈瑞宮中,穆靈音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,總覺得那次沈沅單獨見她,有什麽後手在等著她。

穆靈音這會兒聽說沈沅要省親,也沒想出這和上次之事有什麽關聯。她心裏自然也是羨慕的,不過她爹娘都已不在,省親又能見誰呢。穆靈音想起兒時,爹娘都在,兄長也在,那時候的時光多好啊。

那時候的蕭執對她極好……

穆靈音坐在窗邊,看著窗外失神,想起從前種種,忽地她想起從前跟在兄長身邊的穆青來,也不知他如今怎麽樣了。聽說跟著蕭執的心腹在外面為蕭執做事,他們一家都為蕭家賣命,到頭來……

穆靈音不願再想,命宮女去取本書來給她看。

沈沅得了確切的出宮日子,心中有種塵埃落地之感。重生一年多,終於要到這一日。

沈沅坐在正殿,手托腮,回想著從前。那時候她還小,還沒有大梁朝。沈家也算一方豪強,戰事亂起,沈家認了蕭家為主。她時常聽父兄說起,主公將來必能得天下,蕭家二公子,小小年紀,能文能武,有勇有謀,堪當儲君,天下大勢必在蕭家。

蕭家二公子,便是蕭執。沈沅從小聽說他,但真正見到他時,她已經快十七歲。她本來可以不參加選妃,但她實在好奇這位一直被父兄誇讚的蕭家二公子,便參加了。

桃花宴上,沈沅的席位離蕭執最近,她終於看到了曾經的蕭家二公子,如今的大梁皇帝。父兄們倒是從沒說過,他生得竟還挺好看,五官英挺,眉目俊朗,身姿挺拔,她偷看他被發現了,然後他沖她一笑。

一場桃花宴,皇上只看中了沈沅一人。之後,沈沅入宮,直接封貴妃。

進宮第一夜,蕭執就對沈沅說,他對她一見鐘情,之後必將寵愛她,誰知道這一切都是陰謀呢……

“娘娘,皇上快到宮門了。”玲瓏打斷了沈沅的思緒。

“今日這麽早。”沈沅嘆了一聲,準備起身迎駕,今日可得好好迎,畢竟才得了大大的恩典。

沈沅迎到宮門口,蕭執的肩輿也正好落下。

“臣妾恭迎皇上。”沈沅攜宮女向蕭執行禮。

蕭執上前將沈沅扶起,小聲笑道:“今日這般鄭重?”

沈沅略做嬌羞狀:“謝皇上允許阿沅省親。”

“好啦,你先前已經謝過了。”蕭執牽著沈沅的手,進宮門。

進了正殿,兩人入坐,蕭執對沈沅道:“明日禮部會派人來與你說省親要註意的事宜。”

“好。”沈沅乖巧應下。

今日蕭執來得早,晚膳過後,天還亮著,沈沅提議道要去禦花園走走,順便看看新園子造得如何。

蕭執樂得作陪,兩人便緩緩地往禦花園走去。

晚風帶著秋意,卻並不寒冷,禦花園裏的草木比去年豐茂,這會兒菊花開得正好。

“哎呀,園子造得挺快嘛!”沈沅驚喜道。

蕭執笑道:“還不是想要你早日住進去?”

沈沅笑笑:“早著呢,湖還沒挖,便是挖那個湖就要好久呢。”

“等造好水上的高閣便要挖了。”蕭執道。

“真期待呀!”沈沅嘆了一聲。

蕭執側頭看著沈沅,夕陽的餘暉照在她臉上,與她的笑容相得益彰。蕭執想,若是每一個晨昏都有沈沅在側,那他的人生將平添許多美好。等她再有了孩子,便是完滿。

“阿沅。”蕭執輕聲喚了一句。

“嗯?”沈沅仰臉看他,面含和煦甜美的笑,蕭執為這個笑失神,他覺得這會兒的沈沅,笑得格外動人。

“天色不早了,皇上我們回去吧。”沈沅笑道。

蕭執頷首,兩人往回走。沒走幾步,蕭執便牽起沈沅的手,一直到宮門口,都沒有松開。

翌日下午,禮部派人來到韶華宮,與沈沅細說省親之事。什麽時辰出宮,什麽時辰回宮,途經哪些地方,儀仗的形制等等。

禮部的人離開後,沈沅見了玲瓏和常月。

“你們倆,隨本宮出宮。”沈沅道。

“是!”兩人應下。

“出宮之後,一切聽從本宮吩咐,不得出任何差錯。”沈沅正色道。

兩人忙又應下,心中都想,她們肯定得聽貴妃娘娘的啊,娘娘怎麽還特意交代。

“常月先出去,玲瓏留一下。”沈沅道。

常月應聲離開,沈沅道:“你覺得月琴現在如何?”

玲瓏笑道:“不是奴婢自誇,月琴的聰慧在奴婢之上,忠心也不亞於奴婢。”

沈沅頷首:“你今日尋她一個錯處,把她趕出去。”

玲瓏聞言,想要問為什麽,但她忍住了,只應了聲是。

沈沅笑道:“不是真趕她,是叫她回靈妃那去。你說她聰明,她肯定能辦到吧。”

“娘娘放心。”玲瓏忙道。

“你拿些銀兩與她,也不用太多,太多了過於招眼。”沈沅又道。

玲瓏應了聲是,繼而小聲問道:“娘娘是想叫月琴做內應嗎?”

沈沅只笑:“誰知道呢,說不定什麽事都不用她做呢。”

玲瓏沒敢再問,下去做事了。

傍晚時分,月琴打碎了娘娘一個喜歡的花瓶,被趕出韶華宮,繼續做灑掃宮女去了。

八月十三,貴妃省親前夜。

“時常嚷嚷著回娘家,明日真的回娘家了,可開心?”蕭執摟著沈沅,打趣她道。

沈沅嬌聲道:“哪有時常嚷嚷了,偶爾說一回罷了。自然是開心的,就是不知道娘親身子到底如何了。”

“你父親有請太醫去瞧,應當不會有事的,回去後也莫要哭得太過。”蕭執道。

“嗯。”沈沅應道。

兩人說著話,蕭執的手就在沈沅身上游走起來,被沈沅按住了。

“嗯?”蕭執看著沈沅。

“明日臣妾要早起呢。”沈沅求饒。

“就要一次。”蕭執在沈沅耳邊輕聲說道。

沈沅推開蕭執:“哎呀,皇上,又不差這一夜。明日等臣妾回來,您想要幾次就幾次,今日叫臣妾好好歇息吧。”

“那好吧,先欠著。明晚可不許又喊累。”蕭執嘆道。

“不會的,明晚一定。”沈沅道。

八月十四,貴妃省親。

卯時上,蕭執剛醒,身子一動,身邊的沈沅也動了,連忙坐起身。

蕭執見沈沅這著急的模樣,捏了捏沈沅的臉:“平日睡得可香,今日這就醒了?”

沈沅哼哼兩聲道:“今日可不一樣。”

兩人一同起身,玲瓏伺候沈沅,常月伺候蕭執。

蕭執一邊更衣一邊同沈沅說話:“回去後也給朕帶個話,問聲好。”

沈沅笑道:“那是自然,不過頂好是皇上與臣妾一同去呢。”

“你倒是敢想。”蕭執笑道,若沈沅是皇後倒有可能,但她現在畢竟只是貴妃。往後倒也不是不行。

“怎麽不敢想。”沈沅眼睛亮晶晶的,在看著鏡子裏的蕭執。

蕭執更好衣,走到沈沅身後,看著正在梳妝的沈沅。今日的沈沅容光煥發,雙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神采。

蕭執站著看了許久,感覺怎麽看都看不夠。

“皇上怎麽盯著臣妾瞧。”沈沅笑道。

“阿沅美,怎麽瞧都不夠。”蕭執道。

沈沅回身沖蕭執道:“皇上,該上朝去了,等臣妾晚上回來,叫您瞧個夠!”

蕭執低低笑了兩聲:“那好,朕晚上來瞧個夠。不光要瞧,昨夜說的,你也不許賴。”

沈沅但笑不語。

蕭執說完卻還不走,沈沅已經坐正身子,繼續上妝。

又過了一刻鐘,蕭執才再次叮囑沈沅幾句後才離開。

蕭執走出韶華宮,剛上肩輿,卻見沈沅追了出來。

“阿沅?”蕭執疑惑看向沈沅。

沈沅走到蕭執身邊,遲疑片刻道:“皇上,臣妾突然想起,那日靈妃與臣妾說了一些事……算了……等臣妾回宮,再跟您說。”

蕭執聞言心一緊,剛想說什麽,沈沅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“阿沅!”蕭執朝沈沅的背影喊了一聲。

沈沅扭頭沖蕭執嫣然一笑,轉身進了韶華宮。

蕭執看著沈沅的背影失了神。

“皇上,再不走要遲了。”吳關在一旁道。

蕭執只好叫肩輿動身。他思緒紛亂,剛才沈沅突然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,穆靈音和她說什麽了?

蕭執很想這會兒回頭去問清楚,可沈沅也要出宮了,只有等她回來再問。

穆靈音總不會將那事與沈沅說的,蕭執心裏這麽想著,卻又不十分篤定,一顆心七上八下。

蕭執坐在龍椅上,一顆心怎麽都靜不下來。朝臣們說什麽,他漸漸都不入耳,只想著沈沅與他說的話,他越想越不安,甚至想下旨讓沈沅不許離宮。

此時,貴妃娘娘的儀仗,正出宮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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